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差之毫厘

1999-08-18 来源:中华读书报 苏北 我有话说

 今天(1999年8月18日)正是诺查丹玛斯所预言的世界末日,“恐怖之王”未见踪迹,地球并未毁于一旦。诺氏早已长眠地下,预言巴黎将于本月11日化为灰烬的帕拉·拉巴内也保证从此闭上嘴巴,但“末日与拯救”之说并不会从此绝迹。

未来不可预知,命运不可捉摸,资源、环境、贫困、知识压力重重,自称有“超能力”的“救世主”始能招摇欺世(仅东南亚就有逾百人自称佛祖转世,藉以骗财骗色),虽术有专攻之士如电脑程序员、律师、医生亦不乏入彀者。从知识就是力量到知识经济成为主流,科学昌明仅数百年,远未大获全胜,以美国的发达程度,邪教组织反而最多(700多个),堪称邪教王国,邪教事件也最惊人。而全世界的邪教据说有3000种之多,信徒则以数千万计。

邪教“教义”大体是对科学断章取义,加上浮浅驳杂的想像,几乎都是不合逻辑的疯话呓语,一戳即穿,远不如另一类“歪理邪说”更具欺骗性。

华盛顿的皮尤调查中心一次大规模民意测验显示,在评价20世纪最伟大的成就时,在民权运动、社会保障制度的创立和取得二战的胜利这些成就之上,美国人对本世纪在技术上的进步更感自豪。在此背景下乃有解释美国经济持续增长(已达100个月)的“新经济”理论的出笼。该理论乐观地认为,信息科技转变企业运作的方式,进而大幅度促进生产力的潜力,却不曾顾及这样的事实:90年代以来美国公司在电脑方面的年度投资额提高了14倍之多,对其他方面的投资几乎没有增加,因而除了电脑生产部门之外,其他部门几乎没有长进,其他各项证据还显示,整个世界呈退步之势。

俄罗斯、中国、印度、阿拉伯和非洲等占世界人口2/3的国家,无不视美国为“对其社会造成威胁的唯一最大外部力量”,这种威胁不仅是军事的,而且是政治和文化的。在美国人的心目中,美国是“必不可少的国家”,肩负领导世界的使命,这已不仅是美国人的梦想和愿望,而且成了行动的准则。而在世界的眼光里,美国的侵犯他人、干预主义、霸权、伪善、金融帝国主义和文化殖民主义活动,以及使美国军队成为世界警察的“克林顿主义”多少显得有些昏头昏脑。

80年代以来,从吉姆·琼斯的“人民圣殿教”教徒在圭亚那丛林集体升天,到德克萨斯的“大卫教”与警方火并,再到麻原彰晃的奥姆真理教制造东京地铁毒气事件,种种荒唐行止令我们惊为观止,但究属隔帘观影,不曾料到我们自己的国度也会生出“法轮功”这样的怪胎。

我国已经掌握了从核电到卫星的任何一项最先进的技术,遗传工程师不断在合成各种药物,外科医生能做难度最大的手术,“白领”们对因特网和移动电话网趋之若骛,网络产业迅猛发展。这些不容抹煞的成就并非我国科技发展的全面状况或实质。时至今日,我们刀耕火种的人口还占很大比例,一些所谓的国际先进水平其实毫无价值,普及工作严重滞后,科学与人文素质低下,职业精神等远没有融入民族性格和血液,科技、教育体制和管理水平远远落后于硬件的要求。我们在整个20世纪对科学和民主的追求,仅仅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。

知识的无限性烛照了人类认知的巨大困境,神秘现象的存在是对人类求知欲的持久挑战,人群之间相互了解的困难是心灵感应之类“想像力的游戏”的前提。我们时刻要警惕的是,真理与谬误仅仅一步之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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